学术沙龙 | 洁与不洁,秩序与危险——解读玛丽·道格拉斯《洁净与危险》

时间:2018-11-23设置

2018年10月31日,国家教育宏观政策研究院举行第14期博士生月末学术沙龙。本次沙龙主题为“洁与不洁,秩序与危险——解读玛丽·道格拉斯《洁净与危险》”,邀请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人类学研究所所长黄剑波教授主讲,刘皛博士主持沙龙。黄剑波教授作为玛丽·道格拉斯(Mary Douglas)著作《洁净与危险》(Purity and Danger)的主译人,和博士生一起对该书的创作背景、理论视角、主要观点、等进行了深入讨论。



沙龙伊始,2016级博士生张帆、2017级博士生李世奇以及2018级博士生包丹妮、姜蓓佳、张曦琳分别分享了自己阅读《洁净与危险》的心得体会。有同学从洁净与污秽是如何被定义入手,分析了性别、情境变量的不同会产生对肮脏的不同理解,而仪式具有净化污秽的作用;有同学指出所谓“污秽”“不洁”是因为“不在其位”,而这种不在其位暗含着对秩序的违反,并由此产生出“危险”,洁净与危险的思考实际上反映的是通过设立禁忌来维护权威,这种方式维护了系统的稳定性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革新的可能性;还有同学分别结合刘慈欣的《三体》、福柯(Michel Foucault)的《疯癫与文明》等著作,对照理解秩序、象征、危险的内涵。



同学分享阅读心得之后,黄剑波教授从“不洁何以成为问题”引出讨论。洁净是作为理想态而存在的,无法从正面给予周全描述和界定,可以与相反的概念——不洁相对照以帮助理解。与洁净相对应的是秩序,与不洁相对应的是危险。道格拉斯认为秩序有其必要性,没有人可以脱离秩序而存在,否则每个人面对的是无序和危险。不洁之所以成为一个学术议题,其实是对她所处时代的欧洲社会现实的批判。


黄剑波教授在分析涂尔干(Émile Durkheim)、埃文斯-普理查德(E. E. Evans-Pritchard)对“原始”与“现代”这对词的理解基础上,指出道格拉斯对原始与现代二分法的批评,与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我们从未现代过:对称性人类学论集》当中的观点相接近,认为传统与现代是连续的,如果他们是指原始人,我们是指现代人,虽然他们和我们的体系不一样,但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对比涂尔干《原始分类》中“分类”的概念,道格拉斯认为分类是“反常之物与模棱两可之物”,“不洁”的事物在于其自身“错位”(out of place),“污秽从来就不是孤立的,只有在一种系统的秩序观念内考察,才会有所谓的污秽。因此,任何企图以零星碎片的方式解释另一种文化有关污秽的规则都注定失败。”



如何处理“不洁”?道格拉斯提出了五种方式:重新归类反常事物;物理性地控制反常事物;回避反常事物的规则确认和强化反常事物是难以定义的;反常事物被贴上危险的标签,通过归咎为危险来避免争论;在仪式中使用模棱两可的象征,如同他们被使用在诗歌中和神话里,来丰富意涵和引起对其他层次之存在的关注。以印度种姓制度为例,黄剑波教授分析了污染观念如何通过调动公众的愤慨情绪,以及通过提供许可,来支持社会道德法则。


黄剑波教授还提到了《洁净与危险》一书的余声,即2016年(《洁净与危险》出版五十周年纪念)出版的《洁净与危险今议:新的观点》(Purity and Danger Now: New Perspectives)。这本书在继承《洁净与危险》理论脉络的基础上,结合人文社会科学发展的最新理论成果和实证研究方法,将传统的人类学、社会学与宗教研究、认知科学和当代艺术相结合,进一步分析了“洁”与“不洁”的研究迷思。



沙龙尾声,参会师生展开讨论,黄剑波教授回应了大家的提问。针对如何理解和处理某些地区的残暴甚至反人性的传统风俗这样的问题,黄剑波教授认为,人类学确实强调首先需要深度的认识和充分的了解,但承认和鼓励文化的多样性并不等于无原则的文化多元主义,更不等同于伦理多元主义。针对民族志最终如何实现与理论对话的问题,黄剑波教授认为,讲故事不是目的,而是引发学者表达自己的观点,要善于从日常的微观领域切入探讨中观和宏观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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