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推送教育部教育发展中心副主任马陆亭在中国教育发展论坛2019“人口变动与教育资源配置”上的发言全文
要点：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马陆亭教授在“面对人口变动的教育理念选择”报告中，从人口结构、区域流动、城镇化、合作办学和海外留学等方面阐述了人口变动对教育的影响，提出人口是基础性问题，教育资源配置是一个表现，需要考虑教育理念的先导性作用。
【发言全文】
人口变动确实很重要，我们的教育就是针对人的事业，人口结构的变化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我们也准备做新时代中国教育结构体系研究，目前还没有做。人口影响确实很大，而且也是非线性的，是建立在理念的基础上，这就是今天选择这个题目的原因。
今天上午探讨的是教育财政问题，关于政府投入和社会投入，十几年前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当时我研究了国外的情况，发现实际上不能一概而论。为什么呢？欧洲为代表的国家是政府投入大，以日本、韩国为代表的国家是社会投入大，美国是政府投入和社会投入都大。所以，政府就需要把财政投资这么大的理由说出来，建立在什么样的战略选择，建立的战略选择的依据是什么，必须把这个说出来才能说服人，因为各种案例都有。
中午也在探讨普职比例问题，从瑞士和德国来看确确实实有70%的孩子们在高中阶段上了职业教育。但是也确实有这样的问题，比如说临近的省份认为自己的教育这么发达，经济水平也这么发达，非得限定学生上职业教育吗？我不一概而论，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是这是一个问题。我认为人口结构是一个基础性东西，资源配置是一种表现，就像刚才局长说了建新区就有资源配置的问题，但是教育理念是中间引导性的东西，配置起来必然发生千差万别的变化，所以是一个先导性的东西。
我再举一个例子，之前在西部地区调研的时候我们也发现这样的现象。有些城市基础教育发展地特别好，特别是在省会城市以及新城区建设地方，新城区没有能力配套足够的学校。同时，职业教育是假的职业教育，还是以普通职业教育为主。我们是看破
说破，因为我们只是在考察，但是我们感觉这就是假职业教育。
西部地区生态确实比较脆弱，经济不发达。但是要反思为什么基础教育做得不错呢？是因为那里的家长都想让孩子离开那个地方，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情景。教育人才辈出但是职业教育为什么发展不起来？为什么江浙一代、广东地区的职业教育发展的非常好呢？因为有产业在，有产业还愁没有职业教育吗？为什么高等教育是那样的情况呢？这里就需要各级各类教育跟经济产业的互动，内部之间的良性循环没有形成。就像刚才局长说的，理念不同会导致资源配置方式的千差万别。
2000年左右的时候，当时农村地区是遵循着一种集中办学的理念。现在看来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为什么在那样的阶段幼儿园都没有了呢？那是因为在那个时期我们遵循的教育理念和选择不一样，所以这些问题都是需要我们思考的事情。
我们也在梳理人口变动对教育大的影响方面，这是一个基础性工作，人口结构肯定对适龄人口有影响的。同时，区域流动对中小学的教育需求和职业教育的方向是有影响的。再就是城镇化，城镇化对农村教育的影响就是你怎么去选择。合作办学以及海外留学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因素，因为现在大家有需求，留学总量包括我的孩子也是有留学经历的。最近也在进行9个独立法人合作办学的调研，我们也到上海纽约大学跟校长进行了一上午的交流。这些都会影响到我们的教育结构。
我们进入到第三个问题，教育理念的先导和影响。先导和影响有哪些因素呢？第一个是前置性理念，既然讲到资源配置，市场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在资源配置大的方面，中央文件说的起到决定性作用，过去说基础性作用。教育到底发生什么样的作用？但是光靠文件能行吗？第二个是现在进入到新时代，在这样的时代各级各类教育都进到全面普及阶段了，如果再考虑量增加，既然是新时代，内涵发展下的质量怎么去考量？如何聚焦人的健康成长，就像刚才说的幼儿园，我深有体会，我最后会提到这一点。第三个学校办得如何，这取决于基础教育均衡程度，高等教育多样化程度，以及职业教育的期望，这些都是前置性的理念，在这些理念没有解决好或者没有很清晰概念的时候。现在到了说什么都对的时代，我在很多场合谈了这样一个观点，我们在座的都有自己的教育理念，都有自己的教育思想，我们说起来都可以侃侃而谈，但是这种教育思想、这种教育理念是彼此冲突的。都对的话怎么办呢？我们就要思考这些问题，现在社会也到了这种多元的时代，教育政策该怎么办呢？
还有一些总体的思考，比如说省域教育生态建设，就像刚开始的例子也说了，高等教育该起什么作用呢？职业教育起什么作用呢？基础教育怎么样发展呢？如果不去考虑生态建设，我们站在一个局部的角度考虑只会越做越乱。有时候沿着一个正确的方向在某一个局部都做的时候我们越走越乱，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再者比如说各级各类教育发展政策，现在每个省市高等教育都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我们国家很大，人口很多，这种庞大的体系就带来一个省的高等学校数量比很多国家的高等学校数都多。河南上亿人口，他的高等教育资源该怎么配置？也包括我们如何运用教育发展新形态，现在年轻一代的学习方式跟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通过在线、手机获得的信息，这个问题怎么看待呢？最近教育部2035提到的“四点一线一面”，我们在布置的几个点，这样的战略又是应对国家的战略，在这里面必然涉及到人口的问题，这几个点怎么去做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还有一些需要讨论的点，这些点是切切实实有争议的点。比如说新兴城市的大学扩展也就是说分校，现在应该说是不鼓励的。但是要反思另一点，大家知道深圳抓住了机会，在高等教育扩张的时候通过高等学校体系的建设完成了这个任务。深圳过去高等教育学校体系的第一稿是请我做的，就是决定他们该怎么做，我去过深圳很多次。现在我感觉到深圳创新型城市的雏形已经建立起来了，它走的道路对不对呢？我认为是对的。既然说认为是对的，现在青岛要这样走，就遇到问题了，哪有那么多名额给你呢？深圳在发展的时候是高等教育扩张的时代，现在是内涵式发展。如果任意一个城市都这样走就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同时也包括学科、学位点布局的问题，也包括今天谈到高等学校职业教育异地招生的问题是确实存在的。
比如说教学点的问题，我们到边远地区确实看到很多校舍建的很好，但是没有学生啊，没有学生老师怎么把课程给你配齐。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在平原地带是一个问题，在山区是一个问题。在边境地区，我们国家有着很长的边境线，边境线如果都没有人以后，那将来会不会也产生问题呢？局长刚才谈到小型幼儿园的问题，我外甥女在瑞典拿了博士学位，当然现在留在那了，有两个孩子。她有一次来到我所在的小区，她就说这个小区也就五六栋楼，在瑞典就有六七个幼儿园。刚才局长说的挺好的，这个事怎么办呢？瑞典就是这样做的，她有两个孩子，教育部门知道你是两个孩子就特意让两个孩子呆在一起。在瑞典，孩子上幼儿园向政府申请的，而不是向学校申请的，政府知道你有两个孩子大小不一样，就让你两个孩子在一起了，就让大孩子帮助你带小孩子，这就涉及到很多的教育理念。
人口是一个基础性的东西，配置是一个表现，需要考虑教育理念的问题。谈到教育理念的问题，我们都有教育理念，教育政策该怎么制定？我有时候在想大理念与小理念的关系，我们每一项教育政策，我们遵循大理念是什么，小理念需要遵从大理念。
谢谢大家。